環保有感，原來係咁

近日重讀張五常的書，對經濟學對世界似乎又再重拾多一點興趣，連帶讀壹周楊懷康的鴻文也津津有味起來。說實在，這一期的無定向風確是厲害，把環保問題說得大快人心的同時，還兜一個彎地回到自由經濟的觀念之上，貫徹了壹周還有黎智英的極右立場。

一直對環保有一些看法。環保的本質是好的，少一點浪費，又對環境多一點幫助，既是相羸的局面，又何樂而不為？不過一直以來環保人士推廣環保的方法都是教育一途，由最基本的教科書，到大型的環保活動(如植樹、廢物回收等)，以至及後硬性的無膠袋活動，成功的又有幾多。得記是相信自由市場、自由經濟的，如果選擇環保真的有助減低機會成本，本性自私的人類為何從未作出過正確的選擇？

說到得記像個反環保分子般。不一定，得記也會節約紙張，也會減少用膠袋，也會關門時順手熄燈。然而減少使用紙張，剩下的木材真的能安份地為地球提供多一點新鮮空氣？減少使用膠袋後，生產商就會立即減少生產膠袋？順手熄燈就真的製造少了一點二氧化碳而減少環境污染？對，世界不如大家想像的簡單，A問題引伸B問題，但解決了B問題並不代表沒其他問題。

楊懷康的鴻文中又引了《紐約時報》星期天週刊中一篇當代物理學大師戴遜(Freeman Dyson 1923-)的長篇訪問，內文有好幾個點子都發人心省。其一是，大師對環保分子把(二氧化碳＞暖化＞天然災害＞威脅人類生存)的推論當成立論不以為然，當科學家也未能以科學驗證去證明這為事實之時，環保分子卻以電腦程式模型推算出來的結果當成立論，那說得過去嗎？

大師又指冰川溶化引發危機的說法危言聳聽。「北極是『最近』才開始堆起冰川的，過去那裡只是一片嶙峋石頭而已。」大師說。甚麼，一直以來我們都被灌輸冰川溶化引發溫室效應的概念，那不是教科書上白紙黑字印著的嗎？環保，似乎一半是科學，令一半是人類一廂情願的政治正確。

很喜歡楊懷康把環保分子跟搞計劃經濟的救世主看成一路，應為環保分子只不過是以科學、電腦模式為幌子，去宣揚、以至達到一定的目的。誰敢肯定戈爾只是為民請命，而沒有半點壟絡人心的心思；誰敢肯定環保機構只是無私地籌款，善款不是有七成當成了「必要開支」。也許是得記太小心眼了，但想說的是，如果環保分子拿沒有經驗證的推論去說服人們支持環保，那跟寶藥黨要你相信寶藥、跟政客未來的承諾來跟你換張熱騰騰的選票還會遠嗎？

得記還是願意相信環保對我們的生活好一點，但請環保分子不要動不動便拿些嚇人的數據來叫人支持，當人是凱子。現實點好了，告訴得記用少一度電可以省回多少錢可好？

P.S.

Link無得比，但原文如下，印象中如非謀利，轉載無罪。哈。

無定向風

戴 遜 既 不 認 同 經 濟 發 展 形 成 暖 化 ， 亦 不 以 為 暖 化 必 然 帶 來 災 難 。 反 之 ， 為 緩 和 暖 化 而 禁 制 經 濟 發 展 才 是 對 人 類 的 真 正 威 脅 。

楊懷康

新 近 澳 洲 政 府 指 香 港 空 氣 質 素 差 ， 發 出 警 告 ， 叫 有 意 來 港 旅 遊 的 國 民 當 心 。 像 鬼 子 佬 說 的 ， 那 又 豈 非 瓦 罉 數 臭 砂 煲 黑 乎 ？ 不 是 嗎 ？ 從 《 經 濟 學 人 》 提 供 的 統 計 數 字 可 見 ， 澳 洲 的 人 均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量 全 球 排 行 第 六 ， 每 人 每 年 平 均 排 放 17.8 噸 。 反 觀 香 港 的 人 平 均 排 放 量 不 及 澳 洲 的 三 分 一 ， 只 是 5.6 噸 而 已 ， 居 第 四 十 六 位 ； 水 平 跟 瑞 士 相 若 ， 較 貌 似 清 新 環 保 的 挪 威 （ 9.9 噸 ） 、 荷 蘭 （ 8.7 噸 ） 以 至 瑞 典 （ 5.9 噸 ） 都 要 低 。 澳 洲 何 來 資 格 向 我 們 指 手 畫 腳 ？

 

當 然 ， 二 氧 化 碳 的 排 放 量 只 是 決 定 空 氣 質 素 好 壞 的 因 素 之 一 而 已 。 此 外 ， 天 文 台 說 的 「 煙 霞 」 （ 即 是 「 浮 塵 粒 子 」 也 ） ， 同 樣 破 壞 質 素 。 然 而 經 美 國 前 副 總 統 戈 爾 為 首 的 環 保 分 子 鼓 吹 ， 現 今 普 天 之 下 彷 彿 有 個 共 識 ， 認 為 經 濟 發 展 、 增 加 排 放 二 氧 化 碳 導 致 全 球 暖 化 。 故 此 「 前 進 人 士 」 莫 不 視 「 碳 的 腳 印 」 （ carbon footprint ） 為 環 保 攸 關 的 指 標 。 唯 其 如 此 ， 《 經 濟 學 人 》 才 搜 羅 了 二 氧 化 碳 排 放 數 據 ， 排 列 一 番 ， 看 哪 個 地 方 才 夠 環 保 。 不 管 澳 洲 政 府 怎 麼 說 ， 以 這 個 尺 度 來 衡 量 ， 我 們 香 港 人 還 是 抬 得 起 頭 來 的 。

「 臭 屁 」 反 抽 稅

澳 洲 地 廣 人 稀 （ 人 口 兩 千 萬 ， 是 三 個 香 港 之 多 而 已 ） ， 哪 裡 跑 出 個 這 個 巨 大 的 「 碳 的 腳 印 」 ？ 那 不 是 澳 洲 人 污 染 成 性 ， 只 是 他 們 飼 養 的 牛 羊 特 別 多 ； 而 其 糞 便 — — 及 排 放 的 屁 — — 釋 出 不 少 碳 化 氣 體 。 紐 西 蘭 毗 鄰 澳 洲 而 同 樣 為 牛 羊 廢 氣 所 困 ， 其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水 平 為 8.7 噸 ， 是 澳 洲 的 一 半 ； 即 使 這 個 水 平 仍 未 達 到 京 都 條 約 的 要 求 。 怎 麼 辦 ？ 

坐 在 衙 門 裡 的 大 老 爺 想 得 出 什 麼 主 意 ？ 捨 明 令 禁 制 ， 便 是 寓 禁 於 徵 了 — — 按 飼 養 的 牛 羊 數 目 抽 稅 ， 數 目 愈 多 繳 稅 愈 多 。 備 受 針 對 ， 你 說 農 民 又 會 坐 以 待 斃 否 ？ 他 們 發 起 了 一 個 叫 「 臭 屁 」 FART — — Fight Against Ridiculous Taxes （ 反 抗 胡 鬧 抽 稅 ） 的 組 織 以 為 對 抗 。 這 個 「 臭 屁 」 組 織 搞 得 既 有 聲 又 有 色 （ no pun intended ） ， 卒 之 令 官 僚 收 回 成 命 。

暖 化 非 驗 證 的 事 實

在 此 跟 大 家 胡 扯 牛 羊 臭 屁 ， 不 是 鄙 人 在 堆 填 區 待 得 久 了 ， 沼 氣 上 腦 發 了 神 經 。 只 是 先 前 看 到 《 紐 約 時 報 》 的 星 期 天 週 刊 跟 當 代 物 理 學 大 師 戴 遜 （ Freeman Dyson 1923- ） 作 的 長 篇 訪 問 ， 他 對 氣 候 暖 化 引 發 之 恐 慌 ， 大 不 以 為 然 ， 更 直 斥 拿 這 個 題 材 拍 紀 錄 片 而 拿 了 諾 貝 爾 獎 的 戈 爾 賣 假 藥 。 快 人 快 語 ， 大 快 人 心 也 。

 

戴 遜 是 如 假 包 換 的 大 師 。 楊 振 寧 、 李 政 道 、 邱 城 桐 在 普 林 斯 頓 「 高 等 研 究 院 」 （ Institute of Advanced Study ） 掛 過 單 ， 愛 恩 斯 坦 則 在 此 終 老 。 戴 遜 在 這 裡 待 上 了 超 過 半 個 世 紀 ， 是 至 今 還 每 天 上 班 的 榮 休 教 授 ， 若 非 大 師 他 可 以 像 愛 恩 斯 坦 那 樣 在 這 裡 過 世 嗎 ？ 

戴 大 師 不 同 意 環 保 分 子 些 什 麼 ？ 在 暖 化 這 個 命 題 上 ， 環 保 分 子 的 基 本 立 論 是 這 樣 的 — — 二 氧 化 碳 ＞ 暖 化 ＞ 天 然 災 害 ＞ 威 脅 人 類 生 存 。 這 不 是 普 世 共 識 了 嗎 ？ 何 來 爭 議 的 餘 地 ？ 戴 遜 認 為 這 般 推 論 作 不 得 準 ， 因 為 那 全 是 電 腦 程 式 模 型 推 算 出 來 的 結 果 ， 而 非 科 學 驗 證 得 出 的 事 實 。 經 過 金 融 海 嘯 之 劫 ， 大 家 都 見 識 過 「 火 箭 專 家 」 炮 製 的 電 腦 模 式 可 以 帶 來 多 麼 可 怖 的 後 果 吧 ！

迷 信 電 腦 模 式

別 的 不 說 ， 就 以 房 利 美 等 為 例 ， 他 們 大 肆 炒 賣 各 種 建 基 於 次 按 的 衍 生 工 具 ， 儘 管 只 得 一 元 本 錢 ， 卻 膽 敢 舉 債 超 過 六 十 元 作 「 投 資 」 。 這 些 衍 生 工 具 只 消 跌 價 2% ， 本 錢 便 泡 湯 了 （ 十 成 按 揭 ， 則 樓 價 一 跌 ， 也 不 管 跌 幅 多 少 ， 業 主 便 馬 上 成 為 負 資 產 ） 。 他 們 吃 了 什 麼 豹 子 膽 敢 冒 這 樣 的 風 險 ？ 不 是 別 的 ， 正 是 名 校 出 產 的 「 火 箭 專 家 」 炮 製 的 電 腦 模 式 令 他 們 信 心 十 足 ， 滿 以 為 按 程 式 投 資 是 毫 無 風 險 、 百 分 百 必 賺 的 買 賣 。 

較 諸 金 融 海 嘯 ， 環 保 電 腦 模 式 的 殺 傷 力 不 難 會 來 得 更 大 。 試 想 想 ， 若 然 所 有 國 家 都 遵 守 京 都 協 議 ， 為 了 減 排 紛 紛 像 紐 西 蘭 那 樣 ， 不 是 開 徵 臭 屁 稅 ， 便 是 禁 制 這 種 、 那 種 生 產 運 作 ， 那 又 會 給 全 世 界 經 濟 多 大 的 打 擊 ？ 當 然 ， 以 戈 爾 為 首 的 環 保 分 子 會 反 唇 相 稽 ： 不 減 排 ， 後 果 更 可 怕 。 你 看 ， 暖 化 不 已 導 致 北 極 冰 川 消 失 、 白 熊 瀕 危 、 全 球 天 氣 大 變 、 災 難 四 起 了 嗎 ？

北 極 本 來 沒 有 冰

戈 爾 的 暖 化 連 鎖 反 應 可 有 事 實 根 據 ？ 就 以 北 極 冰 川 來 說 吧 ， 先 前 我 在 BBC 聽 到 科 學 家 們 說 ， 那 些 冰 川 浮 在 一 個 個 冰 底 湖 之 上 ， 故 此 冰 塊 位 置 並 非 牢 固 而 是 不 斷 在 移 動 的 。 果 如 此 ， 冰 塊 崩 裂 掉 落 海 又 豈 必 然 是 暖 化 所 致 ？ 除 了 這 些 冰 底 湖 ， 冰 層 之 下 原 來 又 有 火 山 熔 岩 。 如 斯 一 來 ， 冰 層 融 化 不 又 正 常 不 過 ？ 最 是 令 我 耳 目 一 新 的 ， 倒 是 戴 遜 提 供 的 資 料 ： 北 極 是 「 最 近 」 才 開 始 堆 起 冰 川 的 ； 過 去 那 裡 只 是 一 片 嶙 峋 石 頭 而 已 ， 根 本 便 沒 有 什 麼 冰 川 。 哪 怕 有 一 天 冰 川 真 的 再 次 消 失 ， 那 又 豈 必 然 是 氣 候 暖 化 所 致 ？ 

戴 遜 的 底 線 清 楚 不 過 ： 導 致 北 極 冰 川 消 失 的 原 因 ， 複 雜 得 很 ， 科 學 家 們 當 下 掌 握 的 事 實 資 料 不 足 以 證 明 那 是 氣 候 暖 化 所 致 。 環 保 分 子 的 電 腦 模 式 按 照 二 氧 化 碳 排 放 量 增 加 了 多 少 ？ 氣 溫 升 了 多 少 ？ 冰 塊 厚 度 薄 了 多 少 ？ 等 等 數 據 推 算 出 他 們 的 末 日 論 。這 般 推 算 有 多 可 靠 ， 端 視 乎 模 型 的 程 式 是 否 建 基 於 事 實 的 因 果 關 係 ， 而 資 料 數 據 又 是 否 確 切 。 否 則 「 垃 圾 入 、 垃 圾 出 」 ， 作 得 什 麼 準 ？ 當 下 科 學 家 們 對 什 麼 導 致 暖 化 ？ 暖 化 會 帶 來 什 麼 後 果 ？ 等 關 鍵 問 題 還 遠 遠 未 有 個 確 切 的 認 識 。 單 憑 冰 川 消 失 而 膽 粗 粗 推 算 出 的 這 種 、 那 種 天 然 災 難 又 與 大 話 西 遊 何 異 ？

大 自 然 聖 潔 不 可 侵 犯

在 戴 遜 來 說 ， 即 使 果 如 環 保 分 子 所 言 ， 氣 候 真 的 暖 化 了 ， 那 便 會 置 人 類 於 萬 劫 不 復 之 地 嗎 ？ 不 見 得 呀 。 環 境 是 不 可 能 定 格 在 當 下 的 境 況 ， 永 不 改 變 的 。 達 爾 文 則 告 訴 我 們 ， 地 球 上 的 生 物 無 時 無 刻 都 是 在 隨 着 環 境 的 改 變 而 進 化 的 。 環 保 分 子 可 以 為 自 然 環 境 聖 潔 的 不 可 侵 犯 、 絕 對 動 不 得 。 人 自 呱 呱 墮 地 的 那 一 刻 起 即 開 始 破 壞 環 境 ， 故 此 是 大 自 然 的 敵 人 。 至 於 那 些 挑 戰 這 個 說 法 的 人 則 更 是 道 德 敗 壞 的 人 民 公 敵 。 膜 拜 大 自 然 ， 以 之 為 神 聖 ， 不 可 冒 犯 褻 瀆 ， 那 又 解 決 得 了 戰 爭 、 貧 窮 、 疾 病 、 失 業 等 人 們 時 刻 要 面 對 的 苦 難 嗎 ？ 不 管 狂 熱 的 環 保 分 子 怎 麼 看 ， 戴 遜 認 為 科 學 家 有 責 任 改 構 環 境 以 促 進 人 類 的 生 存 機 會 。 故 此 在 他 來 說 ， 以 大 自 然 為 聖 潔 不 容 褻 瀆 的 環 保 分 子 皆 不 知 米 貴 （ Greens are people who never had to worry about their grocery bills. ）

信 心 爆 棚 的 救 世 主

在 我 看 來 ， 環 保 分 子 不 過 是 以 科 學 、 電 腦 模 式 為 幌 子 而 已 ， 骨 子 裡 他 們 跟 搞 計 劃 經 濟 的 救 世 主 們 是 一 丘 之 貉 。 他 們 同 樣 都 以 為 真 理 在 我 ， 而 只 有 他 們 才 曉 得 世 界 是 如 何 運 作 的 ， 也 只 有 他 們 才 曉 得 什 麼 才 是 人 類 的 前 途 所 在 。 像 美 國 諺 語 說 的 ， 環 保 分 子 並 非 為 其 無 知 所 損 ； 形 成 災 禍 的 是 那 些 他 們 滿 以 為 曉 得 的 東 西 卻 原 來 並 非 那 一 回 事 — — It's not what they don't know that hurts them. It is what they know that just ain't so 。 奪 權 之 初 ， 蘇 聯 的 革 命 黨 不 也 像 當 下 的 環 保 分 子 那 樣 信 心 十 足 ， 自 以 為 有 計 劃 經 濟 、 創 造 地 上 天 堂 的 本 事 嗎 ？ 站 上 了 天 安 門 的 毛 主 席 不 也 雄 心 萬 丈 ， 以 為 自 己 有 「 敢 教 日 月 換 新 天 」 的 本 領 嗎 ？ 

計 劃 經 濟 七 十 年 ， 後 果 之 一 是 到 解 體 之 日 ， 蘇 聯 要 靠 美 國 的 雪 藏 雞 腿 接 濟 ； 解 體 了 二 十 年 ， 俄 羅 斯 人 的 平 均 壽 命 至 今 還 違 背 世 界 趨 勢 持 續 下 降 。 人 類 吃 假 科 學 的 虧 還 吃 不 夠 嗎 ？像 海 耶 克 說 的 ， 迷 信 科 學 ， 禍 害 無 窮 ； 故 此 「 科 學 家 們 的 首 要 道 德 責 任 是 令 人 類 明 白 科 學 構 成 的 威 脅 」 。 戴 遜 這 位 一 代 大 師 無 疑 認 為 有 道 德 責 任 正 其 視 聽 ， 讓 大 家 知 道 暖 化 絕 非 人 類 面 對 的 最 大 威 脅 。 反 之 ， 禁 制 經 濟 發 展 以 緩 和 暖 化 則 代 價 高 昂 ， 那 才 是 人 類 的 真 正 災 劫 。